200多年前,英国孩子瓦特看见炉子上有一壶水开了,壶盖不住地上下跳动,啪啪啪地响。瓦特很奇怪地问:“壶盖为什么会动?”得到回答是:“水开了,壶盖就会跳动。”瓦特不解:“为什么水开了,壶盖就会跳动呢?”一壶水发出的水蒸气始终困扰着瓦特,他长大后一直研究这个问题,发明了蒸汽机。
经国人考证,第一次提出“壶盖为什么会啪啪啪地响”的不是英国人瓦特,而是明代哲学家李梦阳。明嘉靖二十三年(1532年),李梦阳在《空同子》一书中,详细记载自己观察“壶盖为什么会啪啪啪地响”的过程。李梦阳的观察,得出了与瓦特截然不同的结论。瓦特思考的是“热力”与“动力”之间的关联;李梦阳“乃喟然而叹曰‘嗟至宝不耀,至声无闻,天之道哉!天之道哉!凡欲人知者,非足者也;凡人不知而闷者,欲人知者也”。
问题的发现有先后,解决问题却因“格物”而不同。熟读经书的李梦阳跻身“上流社会”,实现“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梦想,一旦遭遇“铜瓶之水”之“热极则响转微”这一“格物”现实,联想到的问题,肯定与“道”有关。正像瓦特崇尚“科学”与“自由”,遇到“壶盖啪啪啪地响”,进一步研究“器”,并深入探讨“器”一样。
显然,问题出在了中西“格物”上。国人之“格物致知”,多指德性之“知”,而非经验之“知”。
“壶盖为什么会啪啪啪地响?”瓦特发明了蒸汽机,李梦阳发现“响水不开,开水不响”。何以如此,根子在当时世间仅存“入仕”一门显学,其余皆为末技。正如国人之占卜,西人之天文;国人之算学,西人之几何;国人之章句,西人之文法。
(摘自《解放日报》王俊良/文2019年2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