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团四川省委向青海玉树灾区派遣的58名抗震救灾志愿者,在克服了高原缺氧、交通不便、气候恶劣等困难后,于五四青年节前全部安全返回四川。志愿者们赴玉树救灾的经历感动了很多人,也让志愿者自己永生难忘。
抗震救灾第9天才第一次刷牙
四川应急志愿服务总队的志愿者张小红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衣着靓丽的帅小伙,是和自己一起穿越生命禁区,在青海玉树坚持10天抗震救灾志愿服务的志愿者袁雅逊:“在玉树的时候,他脸上、手上全是干裂的大口子,满身都是泥土,头发像是洒上胶水后干了的样子,和现在真是天壤之别。”“连夜赶路,天大的困难我们也必须进入玉树。”4月14日下午两点,四川应急志愿服务总队副总队长陈岩,和6名曾经参加过汶川地震救援的志愿者,从四川成都出发,踏上了赶赴玉树的道路。
“4月15日下午5点到结古镇的时候,看到的情形和两年前的汶川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到汶川后第一反应是救人,到结古镇的第一反应是头疼欲裂。”志愿者仲慧杰说,四川应急志愿服务队是第一支进入结古镇的志愿者团队,依照汶川地震的救援经验,团队派出两人摸清结古镇的受灾情况,两人负责和抗震救灾指挥部取得联系,剩下的人负责勘测地形、安营扎寨。
4月16日凌晨,负责了解受灾情况的志愿者带回消息,镇上倒塌的孤儿院、寺庙、一户人家的厨房和一个供人通行的小巷子可能有人员被掩埋。此时,气温已降至摄氏零度以下,为了恢复体力,3名志愿者身穿棉大衣,挤在一个小帐篷里休息,其余的志愿者坐在车上休息。张小红有17年的高原生活经验,然而,那一晚,是她觉得在高原上最难熬的,“因为严重缺氧,我们不敢把车窗关严,刺骨的寒风吹得我们直哆嗦,矿泉水都结了冰,吃的干粮全部冻成了‘硬石头’。”
天蒙蒙亮时,负责搜救的志愿者们喝了几口凉水,便向孤儿院、寺庙等地出发。张小红、袁雅逊则留守大本营,负责与各方的对接和后勤补给。在这一天里,四川应急志愿服务队先后挖掘了4处可能有生命迹象的废墟、成功护送一个保险箱至玉树藏族自治州公安局、为数十名志愿者提供补给、紧急医治十余名高原反应严重的志愿者。直到4月17日凌晨,负责搜救的志愿者们才结束搜救,回到大本营,就着凉水,吃了一天里的第一口干粮。
在玉树8天的救援中,包括救援、医疗在内的58名四川应急志愿服务队志愿者,协助国家救援队在扎西宾馆成功救出1名被埋群众,协调指挥数百名志愿者有序开展救援,为1000余名受灾同胞提供医疗救治,帮助受灾同胞抢出物资。
直到震后第9天,志愿者们因为体力到达极限撤回四川,才第一次刷牙、第一次脱下袜子、第一次洗头、第一次吃到热菜热饭。
“藏族老人对我双手合十时,
我忍不住流泪了”
杜志成是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外科医生。4月18日清晨,他和17名四川医疗志愿者搭乘军用飞机到达玉树,“下飞机后刚一看到那么美丽的雪山,很难想象震后满目疮痍的样子”。
由于机场外道路临时戒严,杜志成和队友们每人抱着几十公斤重的医疗物资,沿着废墟走了一个多小时。到达四川应急志愿服务队大本营时,两名医疗志愿者因为严重缺氧、体力到达极限而呕吐不止。“我从来没见过那样充满企盼和帮助的眼神,我真想冲上去把每个人的伤病都看一遍。但当时实在没体力了,我们强迫自己当晚必须好好休息。”然而,这一夜绝大多数队友并没有睡着。第二天醒来,所有人都嘴唇发黑,眼睛红肿,从剧烈疼痛的嗓子里,咳出的是夹着泥沙的血。然而,强烈的高原反应没有阻止志愿者的工作,他们搭起两个帐篷医疗点,每5人一组,轮流为受灾同胞诊疗。
一位70多岁的藏族老大爷至今让杜志成难以忘怀。一天清晨,这位藏族老大爷来到医疗点。他的手在地震中被玻璃划开了一条5厘米长的伤口,由于换药不及时,伤口已出现了红肿,身体开始发热。杜志成用镊子翻开创伤表面,用双氧水进行消毒,再换药包扎,“消毒的过程应该是非常疼的,但老大爷只是咬着嘴唇,轻轻呻吟了几声。”
治疗结束后,大爷突然起身,眼含热泪看着杜志成。杜志成说:“这位藏族老人的眼神那么清澈,透出的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当他对我双手合十时,我忍不住流泪了。”
4月19日至22日,包括杜志成在内的17名四川医疗志愿者,每天徒步两个多小时,往返于志愿者大本营和安置点之间,为临时安置点的900余位受灾群众提供医疗服务,其中,抢救诊治重伤病员20余名。
(摘自《中国青年报》白皓闵捷/文 2010年5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