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央电视台一行数人结束了在上虞市小越镇的拍摄工作。他们此行来拍摄的是一起尘封了31年、一度震惊沪浙赣的特大系列电击致人死亡案件,陪同央视拍摄人员一起来的,还有上海市公安局刑侦总队的若干刑警。
他们来拍摄追寻的人物,是目前居住在上虞小越镇冯柯山村的当年大案中唯一的幸存者、今年83岁的冯守安老人……那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采购员出差遭电击
31年前的1981年8月25日,冯守安52岁。当年他是上虞县小越公社一家农机厂的供销采购员,工作就是全国各地跑业务。这天下午,他从上海来到了嘉善县魏塘镇旅社休息。
深夜11点左右,已在梦乡的老冯,突然被头部一阵电麻的感觉惊醒。他大喊“谁?你要干什么”,并迅速从床上起来,一看,面前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根花花绿绿的线在戳他。他一声喊,那人立即丢下手里的线跑了。他追了出去,但此人很快跑出旅社,消失在夜幕中。冯守安回忆起当年这一幕仍心有余悸。当时他还去了当地医院检查,好在身体无大碍。
老冯没有想到的是,他当时遭遇的是一起震惊全国的电击大案,就在他遇险的半个月前的8月10日深夜,上海静安区延平路建华旅社也有人同样遭遇电击,并且最终抢救无效死亡。被害人名叫李嘉惠,时年28岁,山东青岛人,也是名供销采购员。
谁是凶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当年案发后,当地刑警迅速出动勘查。未果。
冯守安老人回忆说,当时他回到小越,公社里还专门召开大会,要求所有采购人员出门千万要小心,要加强自身防范。
冯守安推测,当年的凶手极有可能就是与他同住在旅社的人,当时迷糊中他只知道是个男的,面容特征没看清。当时民警也把同住的男子列为侦查对象,但这人登记的是个假地址和假名,当年住旅社用的是单位介绍信,这人冒用的是吉林省双阳县某单位,化名“李义清”。
4次电击3人死亡
此后,1981年9月12日和9月25日,江西上饶市和九江市再次发生2起情况相似的电击杀人案,加上上海之前发生的那起和老冯的遭遇,共发生了4起电击案,致3人死亡,死者均为青壮年。老冯是这一系列电击案中的唯一幸存者。
第一案发地的上海警方,对4个案发旅馆的登记笔迹进行鉴定,可以证明,4起案件系同一个人所为。这个人到底是谁?
当年参与侦破、时年46岁、如今已77岁的王学仁,曾是上海市静安公安分局的侦查员。他回忆说,那时在案发4地,警方收集了相当多的情况,仅文字资料就有40多万字。
在第一个案发现场——上海静安建华旅社地下室42号房间现场搜查时,王学仁等不放过房间里的任何一个角落,结果在靠近房顶的通风口里发现了1把西瓜刀和7公分长的电线,事后经证实系凶手作案工具之一,同时在通风口深处提取到了至关重要的4枚指纹。虽说这不是非常完整的4枚指纹,但还是让刑警如获至宝,这4枚指纹分别是1枚大拇指指纹,3枚食指中环指纹。另外,刑警还在通风口里发现了一个女性使用的头箍,头箍的两端有两个金属物体死死焊接在上面,用来通电致人死亡。
可惜,当时的侦破手段还不先进,电脑比对根本没有,警方一直没有找到指纹的主人。至2012年,悬案整整31年。
31年后指纹锁定凶手
今年4月18日,上海市公安局刑侦总队刑事科学管理中心工程师刘志雄,在查找全国联网的警方指纹库时,突然发现了一枚似曾相识的指纹。这枚指纹,是一个名叫艾红光的江西鹰潭市男子的。此人曾于1983年因抢夺罪被当地法院判刑3年。也就在那时,艾红光的十指指纹被鹰潭警方存档备案。而艾红光的指纹与警方掌握的当年电击案发生时留在现场的指纹基本一致。
上海警方迅速出动人员,于4月19日来到江西鹰潭,但在艾红光的老家并没有找到其人。村里人说,艾红光今年63岁,经常在江西各地的建筑工地干活,现在不知去向。警方不断搜索,终于在一个铁路工地找到了艾红光,并将其带回上海。
艾红光很快交代了31年前的作案过程,他用的是河中电击鱼虾的方法。他交代说,当时之所以针对采购人员下手,是觉得他们比一般人有钱,全国各地跑,袋子里钱多。据冯守安老人说,他当时出门带了200多元钱,相当于现在的数千元,还有支票等物,可能当时睡觉前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这些东西,遂被艾红光盯上。
艾红光用红红绿绿的电线与女人用的头箍等东西缠绕起来,制作成通电工具。半夜里起来,他用这些线接通旅社里的电插,然后作案,先后电死3人。由于老冯惊醒得快,所以逃过一劫。
艾红光把作案工具藏匿于房间角落上方的通风口里,是觉得那里隐蔽,而正是在这些通风口的上方和边沿处,他留下了不易被人察觉的4枚指纹。这正是他留下的这一生也难以逃匿的罪证。
魏斌 李梦婕 冯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