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7版:七色土

□童年纪趣/□胡双庆

拜 年

  儿时的时光真是快乐,尤其是过年。
  正月初一刚过,我和一群堂兄妹就聚在一起,按照家长排定的次序,挨个去给亲戚拜年。记得小时候,是大人们带着去拜年,年龄稍大一些,我们自己就能组队前往。因我的堂亲较多,一队人马走在路上,浩浩荡荡,很有气势。
  我最喜欢去的是姑爷爷家,那也是我们拜年的第一站。姑爷爷是家族中最年长的,待人特和善。一到那儿,老人家早已备好了糖果、点心,我们却一窝蜂直扑菜园,因为我们知道,菜园的土坑里一定埋着每年都为我们预备的红皮甘蔗。老人家没有儿女,靠政府接济度日,平时种点瓜果蔬菜换点钱,只是那些甘蔗,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拿去换钱,他知道,我们爱吃。很多次,当我们满心欢喜地从土坑里拖出甘蔗时,老人家扶在菜园的栅栏上,朝我们露出舒心而满足的笑容。
  尽管生活贫苦,临走时,老人家还会给我们每人派发压岁钱,我们推着不要,老人家就不高兴了:“这压岁钱是保佑你们岁岁平安的,怎么能不收呢?谁要是不收,明年你们都别来了。”我们只得一一收下。
  接着我们会去第二站、第三站……一圈下来,个个都是腰包鼓鼓的。
  有一次,也是去姑爷爷家拜年。半路上,突然蹿出一条狗,几个胆大的站在原地,做出一副吓唬它的架势。而几个怕狗的,拔腿就跑。那狗也怪,站在那里的几个人它不咬,偏偏追着我们几个胆小的跑。跑着跑着,几个人就跑散了,那狗不追别人,径直跟着我。
  我一边跑一边哇哇乱叫,就差哭出声来。眼看就要追上了,正好发现前方有一条小水沟,我估计能跳过去,于是加快速度,奋力一跃,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没发挥好,只听得“咕咚”一声,整个人掉沟里了。
  等我从水里探出脑袋,沿来路搜寻“追兵”时,狗已不见了。虽然我冻得直发抖,但心里还是舒了一口气——终于甩掉了。正欢喜着,突然听见耳旁两声狗叫,回头一看,吓得差点昏过去,那只狗正蹲在岸边“狗”视眈眈地盯着我——它倒是跳过去了。后来,幸亏大人及时赶来将狗撵走,我才得以脱身。自然,那次姑爷爷给我的压岁钱比给别人的都多,算是精神抚慰,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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