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日报记者 蒋文龙 本报记者 杨辉 俞廷尚 徐琳
鄞州,一座具有2200多年历史底蕴的文明古邑,是中国水利工程技术的发祥地之一,积淀了悠久深厚的农耕文化。这里,又是中国最早对外开埠的通商口岸之一,锤炼了鄞州人敢于创新、善于经营的特殊素质。
随着现代化进程的加快,鄞州这座古老的城市,一直活跃在改革进程的前沿,成为省内数一数二的经济强区、都市新区。
工业化、城市化步伐的不断加快,农业发展空间逐渐被挤占,农业经济占地方GDP的比重下降至3%左右。然而,农业占比的下降,非但没有湮灭鄞州农业,反而亮点突出,再创优势明显。
——75%的粮食播种面积由新型农业主体经营;
——粮食生产全程机械化率达86%;
——土地流转率达84%;
——3000头以上规模猪场饲养生猪占全区总饲养数的80%以上;
——80%的沼液在鄞州区就地消纳;
……
透过这一个个数据,不难发现,鄞州区委、区政府根据生态省建设方略,扎实推进生态鄞州建设的一项项创新举措。正是这一项项举措,促进了农业生产经营方式的转变,生态循环农业的发展,每年为鄞州产生综合经济效益逾亿元,实现了农业生产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的有机统一。2012年年底,鄞州区成功创建成为全省首个生态循环农业示范县(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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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废物”为“宝物”,沼液配送串起一条条循环链
生态、环保,是21世纪聚焦的“热词”,不仅是因为人们的生活生产环境在日益恶化,更重要的是它代表着未来经济社会发展的方向。也正因为如此,发展高效生态农业,成为近年来现代农业发展的主攻方向之一。
畜牧业在保供给、促增收上发挥着重要作用,但一些地方因畜禽排泄物的综合处理未能及时跟上,其臭气和臭名也结伴而来。
鄞州也不例外。2005年,该区生猪饲养量达到65.6万头,规模攀升至历史高处。加上传统养殖户生态环保意识薄弱,畜禽粪便露天随意堆放、排放,生态环境不堪重负。
要“金山银山”,更要“绿水青山”。2003年1月“生态省建设”列入浙江省的《政府工作报告》。同年3月,《浙江生态省建设总体规划纲要》通过了专家论证会。同年7月,全省生态省建设动员大会举行,生态省建设正式拉开序幕。2004年10月,“2004中国浙江生态省建设论坛”通过《浙江宣言》。鄞州区委、区政府审时度势,积极响应,部署开展创建省级生态示范县。
生态示范县创建大幕拉开,畜牧业首当其冲,成为重点整治对象。当年,鄞州区委、区政府就启动了为期四年的畜牧业环境治理,堪称该区史上力度最大、措施最有力的农业面源污染整治行动。
有关部门提供的统计数据,足以见证当时鄞州区整治畜禽养殖环境的力度和效果。截至2009年8月底,区、镇两级政府共投入治理资金8200余万元,关闭、搬迁禁养区内畜禽养殖场967家,对421家畜禽养殖场采用不同技术工艺实施排泄物治理,污染物排放明显减少,COD(化学需氧量)年排放量从2005年的9546吨减少到2012年的2577吨,下降了73%。如今,全区生猪饲养格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3000头以上规模猪场饲养生猪占全区总饲养数的80%以上。
其实,这一可喜的变化,并非是靠“堵”字上出“重拳”,鄞州区是花了更多的精力在“疏”字上做文章。
鄞州区副区长茅剑辉对畜牧业的转型升级有着清晰的思路:“畜牧业在现代农业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只堵不疏,照样没有出路。我们要做的是怎样引导养殖户走农牧结合路子,实现畜禽废弃物的综合利用,这才是畜牧业可持续发展的出路所在。”在整治关停部分养殖场的同时,鄞州区也由此迈开了发展生态循环农业的步子。
废弃物如何变废为宝?又怎么把一个又一个零散的养殖场和种植基地对接起来?鄞州的决策者们在这两个方面花了不少心思。
随着畜牧业环境整治的深入开展,鄞州区16个镇(乡)、街道先后建造了1.07万立方米的沼气池,有效降低了污染物的排放浓度,使畜牧业排泄物得到了再利用。然而,畜禽排泄物经沼气池发酵后,沼液仍达不到国家规定的排放标准。
这些沼液该往何处去?鄞州区农林局经过充分的调查研究,于2007年开始,率先在省内探索“沼液物流配送”模式,采取政府引导、企业运作的方式,把沼液经过再处理后,作为液体有机肥送到各大种植基地。这一思路,破解了沼液向何处去的难题。
宁波长泰农业发展有限公司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组建成立,担当起了沼液物流配送工程的实施主体。从2009年开始,鄞州区将沼液配送纳入政府补贴范围,采取了牧场每吨收费5元、政府补助每吨20元、基地农户三年内免费使用的政策。这一政策极大地调动了牧场、运输企业、基地三方的积极性,沼液配送量以每年翻一番的速度增加。
也就在这一年,鄞江镇它山堰白茶基地“喝上”了沼液。试验的第一年,该基地的130亩白茶因为用了3次沼液,茶树抽芽比以往提早了5至7天,而且新抽嫩芽肥厚,茶叶品质好、产量高,一年还省下了2万余元肥料成本。实实在在的试验效果,让当地不少农民认可了沼液的优势。农牧对接的成功,才让沼液真正实现了由“废”到“宝”的靓丽转身。长泰公司总经理尤伟斌对此颇有感触:“农民喜欢眼见为实,一些基地使用沼液后的效果,让起初持观望态度的农户,也开始主动要求公司配送沼液。”牧场配送也从2009年小打小闹的三四家,扩大到2013年的18家,全年配送沼液10万余吨,占全区规模牧场沼液总量的80%。
如今,沼液使用范围不断扩大,施用的作物有水稻、蔺草、花卉、茶园、葡萄、草莓、竹林、蔬菜、瓜类等10余种。配送区域覆盖整个鄞州区规模牧场和粮食生产功能区等,基本解决了全区的规模牧场沼液出路问题。
鄞州区的这一做法,很快得到了上级主管部门的高度肯定。宁波市农业局局长鲍尧品认为:“通过沼液配送这一环节,将农田和牧场连接起来,形成了一个生态循环链。这样的农牧对接方式更具有生命力。”
于是,一个更大范围的循环链开始编织。2011年4月,鄞州区率先提出创建省级生态循环农业示范县,在全区域构建小、中、大三级生态循环体系,全面提升农业生态环境。
在企业小循环中,推广“猪—沼—草—猪”、“畜—沼—果”等循环农业模式。在中循环农业模式中,鄞西、鄞东南两个片区分别建成各有特色的区域中循环模式。在大循环中,基本形成了以沼液物流配送为核心,农林牧渔互相联系,生产、加工、流通、服务互相协调的生态农业县域大循环。
正是基于全区域覆盖的三级循环体系,鄞州区在2012年年底,成功创建成为全省首个省级生态循环农业示范县(市、区)。
变“增污”为“去污”,清洁生产建起一块块美丽农田
回望农业发展史,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石油农业”在其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农业生产中大量使用以石油制品为原料的化肥、农药等农化产品,虽极大地提高了农业生产力,但同时也给农业生态环境带来了严峻挑战。
“过分依赖‘石油农业’不仅与现代农业的发展方向不符,也与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理念相悖,农药、化肥的过度使用,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在污染农业生态环境。”在鄞州区农林局局长杨国财看来,生态循环农业才是现代农业的必由之路。
正是出于对现代农业发展趋势的正确理解和把握,鄞州区着力引导新型农业经营主体转变生产方式,着手在清洁化生产上下功夫,尝试探索减少农药、化肥使用的生产方式,修复农田生态环境,建立田间废弃物回收制度,变“增污”为“去污”。
位于鄞州古林镇前虞村的“四不用”农场,以不用化肥、不用农药、不用生长激素、不用除草剂等四个“不用”而名声大噪。
上千亩农田不打药、不施肥,病虫害如何防治?不用化肥或生长激素,又能如何产出卖相好看品质佳的果蔬产品?
在这里,他们专门养起了七星瓢虫、肿腿蜂、丽蚜小蜂、花绒寄甲等有益生物,专门对付蚜虫、天牛、粉虱等常见害虫,让农场生物链逐渐完善,利用自然生态基本解决了虫害问题。
在这里,他们用“土著微生物”来改良土壤和恢复微生物平衡;用“天惠绿汁”为动植物注入营养和活力;用“汉方营养剂”对种子进行消毒催芽,增强植物抗病能力,防止软腐病和炭疽病蔓延。
这些看似非常传统的土办法,莫非是让生态农业回归到自然传统的种植?其实不然,因为他们导入现代生物科学技术,既提高了效率,又使保护生态环境和农业技术应用有机统一。
近年来,“四不用”的理念逐渐被农民接受,鄞州区农林局趁势而为,开始探索建设生态修复示范区。
鄞州小白塔粮机专业合作社理事长胡敏珊成为首批“吃螃蟹”的人。他在400多亩区域内利用自然的生物多样性,并采用物理、生物、生化等防治措施,实现了化学农药不用、化肥使用量减少50%、水稻产量基本稳定、田间有益生物群落明显增加的目标。这样生产出来的生态稻米售价不菲,每公斤高达20元以上。
看得见的效益,是推广新理念、新技术的最好“老师”。一旦被农民接受并付诸实施,则农业生态环境便有了实实在在的改变。4年来的一组统计数据显示,生态修复区内化肥用量减少一半以上,稻飞虱平均虫量持续低于其防治指标,中性昆虫、天敌昆虫在数量和物种丰富度上均高于农民自防田,寄生蜂数量是农民自防田的4.58倍。这组数据已充分佐证了这畈农田生态系统的修复和改善状况。
“这种修复追求的是生态和经济效益的最大化。”宁波市种植业管理总站副站长周志锋表示,通过恢复稻田生物多样性与平衡性,实现了水稻产量稳定、农田生态环境改善等多重效果。这种效果的出现,让鄞州区农林局农技专家坚信:不依赖于农药化肥的清洁化生产技术,确有可行渠道。
清洁化生产技术随之创新推广。长期困扰鄞州蔺草产业发展的下脚料焚烧污染环境问题,随着“蔺草茬晚稻废草覆盖生态直播技术”的推广应用,迎刃而解。
“这项技术免去翻耕、育秧、插秧等环节,亩均省工节本180元,而且环保,每年可减少焚烧带来的烟尘排放3万吨左右。”项目主持单位、区农技站站长杨筠文说,这项全国首创的技术,获得了全国农牧渔业丰收奖二等奖。从此,附近机场的飞机起降,在蔺草收割季节不受影响。
技术创新永无止境,政策推进更是延绵不绝。在农药化肥的减量或者禁用上开始探索的同时,鄞州区盯上了农资包装废弃物这一田间新的污染隐患。
为让农业生产有一个美丽清洁的环境,鄞州区采取政府指导、企业参与的办法,发挥禾丰农资连锁网络体系优势。近两年来,共回收废弃农膜、农业投入品包装物218吨。废弃农膜、农药瓶、农药袋等农业投入品包装物回收处理率达95%。
为进一步扩大覆盖面,该区开始探索建立镇乡(街道)农资包装废弃物集中回收点,在镇级以上现代农业园区、粮食生产功能区、专业合作社等场所,设置统一标识的农资包装废弃物集中收集箱。农资包装废弃物集中回收后,由固废公司收运并进行集中无害化处置。
农棚田舍整治行动的开展,更让鄞州区清洁、美化田园的措施深入到了现代农业园区的角角落落。2008年起,对农村田舍逐年实施规范化建设补贴,改变农村田舍“脏乱差”现象。2013年,对高速公路沿线15个镇(乡、街道)的农棚田舍进行了集中整治,共拆除农棚田舍11.7万平方米,改建4.1万平方米,新建2.3万平方米,实现了农田环境的“安全、美观、和谐、有序”,基本消除了“脏乱差”和“乱挤占”现象,农业生产环境更加清洁、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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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人力”为“机器”,高效生产鼓起一个个钱袋子
有业内专家认为,生态循环农业,就是要在良好的生态条件下,实现农业生产的高产量、高质量、高效益。
在当前劳动力成本不断上涨的前提下,生态循环农业要实现较高的经济效益,离不开现代农机装备的辅佐。
鄞州区的决策者们深谙此道。粮食这一最重要的战略性基础产业,只有注入了全程机械化装备和技术,才能再次焕发“青春”。“机器换人”的好处,农民最有体会。用洞桥镇汇丰粮草专业合作社理事长龚兴裕的话说,什么机器能替代人力,就用什么机器。如今,他只要按一下按钮,田里的水就会自动灌溉。水稻收割季节,从机收到烘干再到加工,实现了一条龙,用不了几小时,稻谷就被加工成白花花的大米了。“全程机械化不仅劳动力等生产成本降低了,水稻产量、品质上去了,种粮效益也更高了。”
如今,鄞州区水稻机械化栽种面积稳居全省前列,粮食烘干能力全省第一,机耕、机插、机收水平分别达到100%、61%、100%,粮食耕种机械化水平达到87.8%,粮食生产基本实现了全程机械化。
宁波市农机局局长李强对鄞州能在有限资源空间里稳定发展粮食产业的做法,颇为赞赏。“鄞州区多年来一直保持着粮食产量稳定、种粮效益提高的势头,粮食生产全程机械化功不可没。”
不仅如此,鄞州区还在设施装备、智慧农机推广应用的同时,将农机装备技术集成化、生产管理信息化,助力生态循环农业的发展。
在宁波康谱园农业科技有限公司,农机物联网、遥控自动翻耕机已替代人工成为作业主力;一台智能终端,每隔5分钟自动调节温、光、湿;一块显示屏,把大棚划成不同片区进行实时监控;通过“智慧农机”,实现了精准种植,农药化肥用量大为减少,而利用效率大幅提升。
“从一粒菜籽入园到一株菜送上门,所有环节都将智能化,消费者在园内能玩得开心,吃得放心。”该公司总经理柴栋梁说,“智慧农机”已改变了传统种植方式,让生态、安全的农产品生产方式成为现实,生产效率和经济效益大大提高。
如今,玻璃温室、钢架大棚替代传统竹棚,为鄞州区农业带来了亩产“万元田”。温室大棚装上“大脑”后,蔬菜亩产提高了两三成。秸秆打捆机的出现,也有效解决了农作物秸秆田头焚烧的问题。全区境内年产的17万吨农作物秸秆,综合利用率达到了93%。而这一切的改变,让农民的钱袋子更加鼓了。
变“散小”为“规模”,土地流转换来一片片新天地
现代农业除了向科技要效益,还必须向规模要效益。规模化生产、集约化经营,有助于资源要素集聚,形成生态循环农业发展的完整产业链条。
在农业耕地被城市扩张和工业园区不断压缩的背景下,鄞州区发展现代农业的空间就愈发狭小,而规模化、集约化利用土地资源则显得愈发重要。
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以来,鄞州区把促进农村土地流转作为深化农村改革、创新农村经营体制的重要举措,农村土地流转的数量和质量都有了较大幅度提升。虽然连续多年处于高流转面积、高流转率的层面上,但存在着流转规模小、流转频率高、零星不易管理的问题。对此,鄞州开始着手探索土地流转的规模化。
在陈鑑桥村,农户按自愿、有偿原则,将自家土地的承包经营权流转给村经济合作社;然后村经济合作社对这些土地实行统一经营,高薪聘请种田能手负责生产管理。“这样一来,农户拿到了土地流转金,种田能手领到了工资,而农业生产收益则归村集体所有,三方均可受益。” 陈鑑桥村党支部书记王福平对这种经营模式信心满满。
在全区层面,鄞州推行多种形式的规模经营,在尊重农民意愿的基础上,通过加强政策激励、完善服务体系,鼓励从事非农产业的农民流出土地。有序引导农民通过土地作价入股、合作经营等方式,使更多的土地资源向新型农业经营主体集中,为加快发展生态循环农业奠定基础。
鄞州区从政策扶持入手,从2009年开始加大投入,5年来累计投入资金1500万元用于土地流转工作。同时,累计投入资金6亿元,建成标准农田32万亩,大大改善了农业基础设施条件,为吸引广大种养大户和龙头企业参与土地流转创造了有利条件。
离开土地的农民怎么办?鄞州区一方面通过完善农村社会保障制度,初步建立起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农村合作医疗等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离土农民对土地的依赖性不断弱化,有效解除了土地转出者的后顾之忧;另一方面,把畅通农村劳动力转移渠道作为推进土地流转的重要措施,全区平原地区农村劳动力约有80%转移到二、三产业,近郊乡镇达到90%以上。
解除了生存后顾之忧的农民,纷纷把土地流转出来。据鄞州区农林局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13年底,全区土地流转总面积31万亩,流转率达84%,其中委托流转面积25万亩,占土地流转总面积的80.6%。这一流转率,远远高出全省水平(2013年浙江的土地流转率为45%)。
土地流转为生态循环农业的发展,“转”出了规模、更“转”出了效益。目前,鄞州区10亩以上规模经营面积达到26.8万亩,占耕地总面积的72.4%;规模大户总数达到4898户;“八戒”西瓜、甬优1号葡萄等一大批“高、新、优”农产品得到推广和发展;全区设施农业面积达到6万亩,无公害农产品认证总面积达到27万亩以上,农业增效、农民增收效果明显。
变“传统”为“新型”,职业农民成为一个个领军者
生态循环农业,是一种新的生产方式,更是一种新的理念。实现传统农业生产方式向生态循环的转变,需要新技术新装备,更需要新型农民。
然而,艰苦的生活生产环境、不稳定的收入待遇以及传统观念的影响,要更多的大学生主动投身农业并非易事。
解决好“谁来种地”的问题,事关生态循环农业发展大局。鄞州区早早意识到了这一问题,并提出了应对措施:产业转型先转主体,要提高农民素质,培育新型农民。
如何化易为难,实现引凤筑巢?
还是政策!一个个颇具吸引力的相关扶持政策,摆在了大学生面前。
2007年5月,鄞州区出台了《关于鼓励和扶持大学生到农业领域就业和创业的若干意见》的政策,在全省率先扶持培育高素质新型农民。该政策规定,对具有大专及以上学历、年龄40周岁以下、在鄞州直接从事农业生产,且达到一定规模的创业者,根据其生产规模,每人每年给予1.6万元或2万元的“年薪”补助,扶持期限三年或五年。
2009年1月,鄞州区发布了《高素质新型农民扶持办法》进一步完善此项政策,降低了准入门槛,将学历放宽到中专,年龄放宽到45周岁以下,种养规模也作了相应下调,同时将专业合作社聘用专职技术人员也纳入新型农民范畴。
2010年10月,鄞州区再次出台政策,规定全日制高校毕业生在鄞州创业或在符合规定条件的三类农业经营主体就业的,可以享受市级扶持政策和区级扶持政策,享受市级扶持政策的市、区财政各给予每人1万元的人才补助。
新型农民除了享受政府资金扶持,享受城镇居民养老、医疗、工伤、生育和失业五大保险外,在农业继续教育、农业项目申报、农业成果审定、技术职称评定等方面享受区级农业科技人员同等待遇,政府还在农业小额贷款担保、农业保险、土地流转等方面提供便利。
引得进,还要用得好、留得住。为培育好这一群体,鄞州区在培训上煞费苦心。近期启动的新型职业农民培训,就足见其用心良苦。
作为浙江省新型职业农民十个试点县(市)区之一,鄞州区是宁波市唯一的试点县(市)区,计划在2014-2020年间,每年安排100万元用于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奖励。
与以往农民培训不同,此次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实行准入准出制度。对符合认定条件的新型职业农民,发放鄞州区新型职业农民资格证书,如果这些新型职业农民“未达到每年2次农科培训,或3年中未取得从事产业的专业职业初级资格证书”,将收回或注销其资格证书,这些农民也不能再享受各级政府的相关扶持政策。“持证上岗”的新型职业农民除了可获得一次性2000元奖励外,还能在农业项目申报、农业成果审定、农业小额贷款担保、农业保险、土地流转等方面获得优先资格。
汪琰斌就是首期培训班中的一员。大学毕业后就在姜山镇承包了980亩地种粮,立志要当一位职业农民,期盼在田野里让梦想绽放。“实际生产没有书本上说得那么容易,操作中碰到了不少难题,培训班是很好的学习提升途径。”汪琰斌说。
该区农林局副局长潘信伟表示,到2014年年底,要通过这种方式培养认定500名以上新型职业农民。“这些新型农民思想活、观念新,更容易接受像生态循环农业之类的先进理念和生产方式。”
优厚的扶持政策,让新型职业农民这个群体迅速壮大起来。
2008年毕业于宁波大学海洋生物学专业的硕士研究生王旭霞应聘来到鄞州清源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工作,从事大鲵养殖与繁育工作,对大鲵疾病预防技术、种鱼繁育的受精技术和孵化技术等进行研究,提高种鱼的繁育能力。
2009年7月扬州大学毕业的硕士研究生胡君欢来到天宫庄园工作,利用自己所学的“农业昆虫与害虫防治”专业知识开展桑葚菌核病综合防治与药剂室内筛选试验研究。2010年成功研究出一套防治桑果白果病的方法,大大增加了园区收益,挽回了园区名誉,2013年园区种植的桑果白果病发病率低于0.1%。桑果白果病防治方法的推广也为周边桑果种植户解决了大问题。
从2012年至今就有8名硕士及本科生到鄞州瞻岐椿霖水产养殖场工作,为该场组建了强有力的技术和管理团队,以科技为支撑,产学研相结合,将生产实践和科技知识有机结合起来,大大促进了该场南美白对虾的养殖成功率。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正是像王旭霞、胡君欢等这些有志青年,让鄞州新型农民群体不断壮大。到2013年底,该区自主创业大学生、合作社或基地聘用的大学生这一新型农民群体人数达到437位。
政策的激励以及机制的创新,吸引了一大批“有文化、懂技术、会经营”的大中专农业人才充实到农民专业合作社和农业企业中。这些农业经营主体的实力也随之增强,领军作用进一步明显。仅在种粮领域,目前,鄞州区四分之三的种粮面积就由农民专业合作社等新型主体来实现,有力促进了先进技术、先进理念的落地,为转变农业发展方式注入了活力。
从实践到启示,鄞州为农业转型升级提供了样本
启示一:发展生态循环农业,必将是农业转型升级的有效途径。鄞州发展生态循环农业的实践,可以看出,在城市化、工业化不断推进的倒逼机制下,农业的生存空间不断被压缩,生态之路不得不走。可贵的是,鄞州化被动为主动,敢于破题寻路,主动转变观念,把发展生态循环农业作为现代农业可持续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内容,力求在有限的农业生产空间中产生最大的生产效率。中央农村工作会议提出的“中国要强,农业必须强;中国要美,农村必须美;中国要富,农民必须富”,给现代农业提出了发展的方向,只有摒弃农业生产对环境和生态负面影响的生产方式,维护农业生态环境的生物多样性和平衡性,才能使农业生产在稳定水源、优化土壤和调节气候中发挥重要的生态功能,同时以最低的代价换取最高的生态价值。鄞州在现代农业发展理念与思路上的突破,回答了“为什么要发展生态循环农业”这一问题,实现了生态理念从思想重视到行动落地的转化。
启示二:发展生态循环农业,靠政策扶持和政府推动。鄞州的实践表明,生态循环农业作为一项系统工程,必须坚持“农林牧副渔并举,山水林田路综合治理”的原则,因地制宜地推广不同类型的生态农业建设模式。这就要求从政府层面出发,进行顶层设计和全面规划。同时,生态循环农业的高投入、慢回报,也需要政府加大对农业经营主体的扶持和引导。鄞州从全区域布局入手,在循环体系设计、沼液配送、生态技术推广应用、新型人才培养、土地流转等多个方面,创新体制机制,加大资金扶持力度,导入了一批农业经营主体入户、一批生态循环农业技术落地,为生态循环农业的发展探索了一条可行之路。
启示三:发展生态循环农业,技术创新和市场化运作是必要手段。在生态循环农业发展进程中,鄞州区始终把生态化、清洁化技术的创新与应用,作为发展的动力。获得全国丰收奖二等奖的“蔺草茬晚稻废草覆盖生态直播技术”,彻底解决了蔺草秸秆焚烧污染大气的难题;稻草打捆机的推广,让田间秸秆废弃物回收卖钱;生态修复技术的应用,让自然生态的种植方式获得农民认同。正是这一系列创新技术的应用,破除了生态循环农业发展中遇到的瓶颈,实现了可持续发展。政府在发挥好引导、帮扶作用的同时,更多地放手让企业去探索市场化运作的方式,随着农民对沼液认可度的提高和沼液浓缩肥等衍生产品的开发上市,企业的盈利能力将大大提高,导入市场机制的生态循环农业将更具发展潜力和无限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