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3版:文摘

吉林长寿村“狼灾”事件:天灾?人祸?

  7月初,吉林省榆树市土桥镇长寿村突然闹狼。一只通体黑毛的大狼不时出现在村子里,它偷吃村民养的鸡和羊,咬伤耕田的牛,有时还袭击村民。长寿村因此陷入恐惧之中,有人说,这只狼是来找人类报仇的!
闹狼
  7月2日,吉林省榆树市土桥镇长寿村东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毛占学就从炕上爬了起来。
  前一晚,他家的两只小狗崽“哼唧”了一宿。被搅了美梦的毛占学走到院子里定睛一瞧,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出一身冷汗:一只黑乎乎的走兽正瞪着一双雪亮的眼睛盯着他!“妈呀!”毛占学吓得一声尖叫,黑影儿刷地就不见了。好半天,毛占学壮着胆,操起镐耙走到院子里,只见地上散落着一些鸡毛,两窝小鸡雏少了几只。之后,毛占学逢人便说:“狼来了!”
  其实,在毛占学发现丢鸡之前,他的孙子、15岁的毛兆楠已见过这只狼3次了。“大尾巴、小嘴、黑毛、眼睛贼亮……”毛兆楠一脸恐慌地告诉爷爷,当狼发现他时,就刷地一声蹿进了苞米地。
  第二天,那只狼又回来了。这一天,毛占学家31只鸡只剩下一只母鸡和两只小鸡。再过一天,连母鸡都不见了。村民卢国义告诉毛占学,他看见那只通身黑毛的大狼缓步跟在鸡群后面,一口一个地吃。
  倒霉的不只是毛占学,同村老江家、老卢家的鸡也被狼叼走了。村民们说,吃鸡的就是那只通体乌黑的狼,于是有人给它起了个外号,叫“大黑”。之后,有关大黑的传闻就越来越多。有人说,大黑半夜里摸进了江大沟屯,把一户村民家的羊叼走了;还有人看见大黑闯进了景家屯,把一头牛犊活活咬死;据说十四户村的一个村妇还遭到了大黑的袭击,她被抓伤了鼻子,正在当地医院治疗;此外,还有村民称大黑咬坏了牛车、把人撵到树上下不来等等。
  渐渐地,有关大黑的另一桩离奇故事开始在村民中间风传。有人说,大黑每晚都在野外嚎叫,它是在呼唤同伴,越来越多的狼将会聚集到土桥镇来。
恐慌
  在各种各样有关“狼来了”的传闻中,长寿村的村民惊恐地发现,大黑每天都会进村溜达,偷吃鸡鸭鹅。大伙儿纷纷加固猪圈鸡窝,女人们紧锁院门减少外出,男人们下田耕种也得成群结队,长寿村的空气变得越来越让人压抑。但狼进村了的消息,仍在不断刺激着村民本就紧绷的神经。
  恐惧渐渐演变成了愤怒……
  7月4日,天刚刚亮,毛占学就光着膀子站在院子里磨起了扎枪。他不时环顾四周,“兔崽子,再来就跟你拼命”。同一天,长寿村防狼队也成立了。队员有11人,全是清一色的壮小伙。他们每天早晚在村子里巡视,每个人都下了决心——碰见大黑就打死它。
  可是,大黑并没有因为防狼队的出现而从长寿村消失。相反,只要防狼队出现巡逻的空当,大黑就往毛家院里钻。防狼队员们不禁纳闷起来:“这狼为啥中邪似地总往老毛家跑?”
复仇
  别说防狼队的队员们了,连老毛自己都不明白,大黑怎么总盯着自家不放。
  7月5日,在院里巡逻的毛占学正为这个问题纳闷着。忽然,狗窝里传来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毛占学茅塞顿开,大黑第一次出现在自家院子里的那晚,狗崽也是“哼唧”了一晚,莫不是大黑把小狗当成了它的崽了?第二天,毛占学就把家里两只狗崽送了人,而大黑也就此消失了。
  又过了两天,毛占学听说,大黑出现在长寿村往东15公里的双羊村。那里的村民说,大黑是去复仇的!原来,早在大黑出现在长寿村前一个月,双羊村曾发生过一桩异事。那是6月7日,双羊村村民老徐正在种地,忽然一只像狗一样的东西蹿进了林子,老徐跟着追了过去,结果跑到了林子边上村民张志立家的坟地边。老徐见张志立爷爷的坟头上露出了个大洞,正纳闷,忽然坟里传来“咕咕哇哇”的声音,老徐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坟丘,结果发现里面竟然躺着11只狼崽。老徐赶紧将此事通知了村主任。
  第二天,张家坟地里发现狼崽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不知谁将11只狼崽抱回了家。之后,双羊村就开始“闹狼”了。没多久,周边村庄的村民也听到了狼嚎。
  七月初,大黑摸到了长寿村。按照毛占学的推测,它是错把毛家的狗崽儿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结果就把长寿村闹了个天翻地覆,直到毛占学把狗崽送了人,大黑才回到双羊村。
迷踪
  随着大黑的再次出现,双羊村的村民也再度不安起来。尤其是坟地里发现了狼崽的张家。狼崽被抱走后,张家把坟茔修补好,如今又叫大黑挖开了。就这样修了挖、挖了修,张家人终于放弃了。
  大黑的小崽儿到底被抱到哪里去了呢?发现狼崽之后,榆树市林业局曾派工作人员四处寻找过。在几户村民家里,工作人员找到了8只活的狼崽和1只死了的狼崽。
  工作人员曾计划将大黑一起捕获,但苦苦蹲守十几个小时,却一直不见大黑的踪影。那寻获的8只狼崽后来被送到了吉林省野生动物救助中心。
  得知这些以后,土桥镇的村民们看到了些许希望。因为只要还有狼崽儿还活着,大黑就能母子团聚,或许它对人类的仇恨就会少一点。当然,村民们对大黑的恐惧并未就此减少,但大家对它的愤怒却消解了。双羊村一个中学生在本子上写道:母狼大黑对小狼的爱如此真切,人类应该反省,如果当初换一种更加人道的方式对待大黑,那么结局或许就不一样了。
  可大黑并不知道人类的反省和愧疚,也不知道狼崽的下落。它依旧在奔走寻找,偶尔还会闯进村庄,村民们依旧会感到恐慌,但再也没人放出“打死它”的狠话。(摘自《都市文化报》马晓鹏 阎纪杭 /文2010年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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