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2版:文摘

周恩来临终牵挂的人

  他是所谓中统特务在上海的最高负责人,但又与共产党人关系密切,事事处处听从周恩来的调遣,为中国革命做出了重大的贡献。他叫杨登瀛,原姓鲍,名叫鲍君甫,一直到他担任中统驻上海的最高负责人以后才化名叫杨登瀛。
上海滩上兜得转的人物
  杨登瀛是广东人,辛亥革命前后,受革命潮流的影响去日本留学。他在日本读完了中学,又考入了著名的早稻田大学,听过日本早期著名的马克思主义者河上肇的讲课,并受到很大的影响。回国后即参加了“五四”运动,以后又加入了国民党,是国民党内的左派。杨登瀛在上海日本人办的洋行里做事,他年轻博学、风流倜傥,又讲得一口流利的日语,交际很广。1927年,蒋介石在上海发动“4·12”反革命政变,杨登瀛大为不满,颇多微词,被蒋介石手下的人抓起来关进了大牢。可是没过几个月,又由国民党要员蔡元培等从狱中将他保释,以后便蛰居上海。
  杨登瀛有一个老乡叫杨剑虹,当时是上海洋务工会的负责人,但思想却十分反动。杨登瀛虽然和他在许多问题上没有共同语言,但广东人特别看重乡情。浓浓的乡情把两人连在一起,加上当时两个人都是单身汉,渐渐成了莫逆之交。
  1928年初,共产党人陈养山在浙江搞农民起义失败,逃到了上海,一时没有地方落脚,突然想到了杨登瀛。陈养山曾在1926年跟杨登瀛学习日文。这一回杨登瀛非常热情地收留了他。没有多久,陈养山便同共产党地下组织接上了关系,但依然住在杨登瀛家。
与陈赓见面成“双重间谍”
  1928年春天,中统的前身——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成立,杨剑红被任命为驻上海的特派员。他需要帮手,便想到了杨登瀛,有意安排他为自己的副手。杨登瀛知道后左思右想,最后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陈养山,想通过陈养山征求一下共产党的意见。
  陈养山将这一重要情报向陈赓作了汇报。陈赓是共产党内搞情报工作的行家。陈赓详细询问了杨登瀛的情况,并向周恩来作了汇报。周恩来觉得能够在中统内安插一个内线实在是太重要了,当即决定由陈赓和他单线联系,同时要陈养山迅速从杨登瀛家搬走。
  1928年初夏的一个早晨,杨登瀛兴冲冲地来到外滩,与陈赓见了面。杨登瀛谈到了自己与杨剑虹的关系,并诉说了身不由己当国民党特务那番苦衷。陈赓非常诚恳地说:“我们完全理解你的处境和为人,支持你跟杨先生干调查科的工作,而且希望你同国民党上海市党部、淞沪警备司令部建立起联系,最好与公共租界、法租界的巡捕房搭上关系。”
周恩来最后保护了他
  1931年初,化名李士珍的中央政治局委员关向应在自己的寓所被捕,同时被公共租界巡捕搜去了一箱文件,其中有不少机密文件,党组织知道后,动用一切关系设法营救,首先要将这些文件拿出来。此刻,上海公共租界警务处督察长兰普逊,正在为这一箱文件犯愁:他不识中文,又不便将这些文件拿给外人看,于是又想到了杨登瀛。杨登瀛将共产党的“文件专家”刘鼎介绍给兰普逊,刘鼎精通英文,他拿起一叠叠文件用流利的英文对兰普逊说:“这不过是一个学者的手稿。”兰普逊大失所望,刘鼎趁机将最机密的几页纸偷偷藏进自己的口袋,又拿了一叠“手稿”说是带回家去鉴定,第二天又把这叠文件换下将另一叠稿子带了去。接着,我党又将关向应保了出来。
  解放初期,杨登瀛在南京摆个小烟摊为生,生活十分困难,“镇反”时他被抓了起来,险些死去。这件事让陈赓知道了,立即向周恩来报告。在周恩来的关心下,杨登瀛被放了出来。1970年冬天,杨登瀛因病去世,临死前他再三对自己的子女说:“我不是特务,不是叛徒,也不是什么内奸,我到底算一个什么人,自己也说不清,但周恩来是知道我的……”
  1976年1月,周恩来已进入弥留之际。但他对身边的人提到了一些鲜为人知的名字,其中就有杨登瀛,周恩来说:“对这些在我们党最危难时期帮助过我们的人,千万不要忘记了……”(摘自深圳新闻网 2010年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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